第23章
止水可能中幻术了。
东侨里奈很确认这一点。
他整个人都伤春悲秋地,动不动就爱抱着她不开心，那种弥漫出来的潮湿感让她都怀疑他是不是背着她哭了鼻子。
伸手一摸确实是能够摸到一手的水。
但这应该不是眼泪。
她很少会面对这样棘手的场面，哭泣这种事情离她太远了点,上一次面对这两个字还是完成任务后坐着地铁回去，路上旁边的那个熊孩子在地上打滚，哭耗着要父母给他买某样东西。
再往上的话，应该是某个任务目标涕泪横流地求她放过他。
没有类似的。
来到禅院后她就马不停蹄地加入了手起刀落组合，如何更快更精准地致命才是她的学习目标，至于哭泣？
这么软弱的举动出现在禅院培训班,只会成为他一辈子的黑历史。
在那里能活下来的人，没人会愚蠢到觉得哭泣能解决问题。
非要找一个相似项的话,大概是五条悟那个家伙有一次突然找上门来,非要她去给小海胆开家长会，沉默不语他就开始捂着脸嘤嘤嘤,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突然掏出了一条很有年代感的手帕，扭动着说我们小海胆真是可怜,从小失去了父母,他只有你这个姑姑可以依靠……
东侨里奈的回答是一把将刀刃拍到了他脸上。
哪门子的姑姑，真算起来亲戚，她和小海胆也不是姑侄的关系，顶多是远到不能再远的细微亲戚关系。
但后来她还是去了。
因为手感很好的小海胆会站在幼儿园门口接家长, 把她送到他的座位上后, 他竟然还拿出了一包小饼干给她吃。
据老师说, 那是中午学校发的幸运饼干。
同理而言，同伴和小海胆也差不多。
他给她摘了一个很好吃的果子。
所以, 她至少应当哄一哄他？
就像是当时她伸手拍了拍小海胆头一样。
东侨里奈动作生疏地在他怀里伸出手，环绕住他的脊背后, 安抚性地拍了拍。
这项动作对于她而言，实在是过于陌生。
以至于一开始出手的时候。
她拍出了咚咚咚的闷响。
“……”
她惊疑不定地停下。
搂着她的人看起来很坚强，没有要出声的意思，也没有要反抗她的意思。
她缓了缓，悄悄地收拢了一点力道。
又拍了两下。
很好。
现在声音变成啪啪啪了。
这是正常应该有的吗？
她不太确定。
所以她又收了点，缓缓在他背后拍了两下。
可能是传达的意思错误，抱着她的人缓缓抬起头，收拢住他那些突如其来的悲伤，轻声问她。
“饿了吗？”
“……”
其实是没有的。
毕竟刚刚才吃了个果子。
不至于到饿的受不了的程度。
但树洞里的面还在煮着，时间长了它会煮过头或者煮干掉。
东侨里奈不希望自己在这个世界第一次正儿八经在野外吃方便面的场景，会变成她沉默地看着一个焦黑的锅。
所以她点了点头。
宇智波止水默不作声地把人抱回到了树洞里，把人放在柔软的草垫上，又动作熟练地盛了一碗面，他甚至无师自通地知道把面放在最下面，最上面放上野菜和鸡蛋，进行一个简单的摆盘。
面被递到手里的时候还是热腾腾的，面饼似乎被炸的有点硬了，也或者是制作面条的原材料偏硬一点，阴差阳错地因为长时间炖煮变得柔软又有弹性。
味道和现代社会的方便面不太能比，但也别有一种粗犷的风味。
至于和现在的方便食物相比的话……
看同伴吃了一口后，下意识停顿然后看向她的样子就知道了，应当是另一个层次的比拼了。
他的眼睛看上去湿漉漉的。
有点像是悲伤的小狗，总是会为了一些她没有发现的细枝末节的事情而感动，然后又为了一些事情而痛苦悲伤。
吸溜了一口面条的东桥里奈：“……”
有些坐立难安。
所以到底是什么事情，能不能不要这样用一种我对不起你的眼神看着她，有什么事情他们可以好好商量。
她细细思考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后遇到的事情，应该没有人对不起她，有对她不礼貌的都被处理掉了。
对不起她的当然也不会存在。
如果非要说一个能够撼动她的理由，那只有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他是目前身体的亲生父亲。
她打量河村止水两眼，认为他现在比她大不了多少的样子，不可能违背生物常识，成为她生理学上的父亲。
说起来，这又是一个很奇怪的冷笑话。
她目前七岁还差两个月就满八岁，他的话……应该是十二岁？他们两个加起来刚刚成为一个成年人。
而目前两个未成年人在风之国掀起腥风血雨。
搅得他们一团糟。
糟糕，微妙地出现了自豪的情绪呢。
想到年龄就会让她想起她实际上已经十四岁了，比同伴更大一点，那么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应该叫她一声姐姐。
啊。
想到这个。
就会很奇怪地产生一种包容心呢。
哪怕是下一秒他说他其实是她哥哥也能包容的那种感觉。
但事实上，简单吃完了那碗面后，他就坐在那边开始陈述刚刚收到的信息。
“前线有异动，收到消息后探子侦查了岩忍的状态，发现他们在雨之国和草之国布置的兵力空虚了很多。”
“在我们收缩战力之前，他们就有了后撤的举动。”
“村子里怀疑他们应该也是想起兵，目前无法判断他们是想一起攻击砂忍还是会去攻击云忍。”
“为了以防万一，雨之国这边的战线不动，继续由大蛇丸大人负责。派遣人手至雷之国战线，以防守为主，机动处理。”
他三言两语将现在的战场情况分析出来，然后在对面小姑娘“啊？然后呢？”的眼神中停顿下才继续说道。
“根部一开始就在风之国有布局，风影的消息由他们率先获得，我怀疑他们可能另有布局所以才没有在第一时间内传递消息，而是选择了让我们把消息带回。”
“根部和暗部一样，都是木叶暗中的力量。相比于几乎在木叶创建的同时就成立的暗部，根部成立的时间更短。”
“他们作风也更偏激。”
“他们一般不会从普通忍者中调人，他们所有的成员都是来自……孤儿。”
大部分村子外的，也有一些是村内的。
战时前，村里可以被吸纳的人手几乎都进入了暗部。毕竟相比外界不太稳定的生源，村子里的孩子身家清白，身体素质好，有潜力，出现自带血继的情况也比较多。干几年不想干了，从暗部退出金盆洗手的人也挺多，大部分最后都成为了战场上的某位上忍，或者精英中忍。
再往下？
再往下的等级不太可能从暗部那边锻炼几年活着出来，某些幸运儿除外。
而根部比暗部更加黑暗，更加残忍，它出现的初衷就是为了弥补战争时木叶的人手不足，不愿意牺牲村里的人手，那就只能去吸收外面的孤儿。战争在持续，每一年都会诞生大量的战争孤儿，就像是韭菜一样。
生时安安静静，走的时候也不会有什么人为他们发出抗议。
他们比忍者更像工具。
因为他们是工具的工具。
宇智波止水简单将根部的行程和具体的工作内容陈述，一是要让东桥里奈知道，根部抽调她去做任务，绝对是不怀好意，会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任务。二来，也是希望她某天如果遇到根部的招揽，知道要如何去拒绝。
慢吞吞吸溜完最后一口面的小姑娘坐在那边，思考几秒，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我知道了，我不会加入根部。”
成立时间不长，又是干脏活的部门。
听起来很不稳定啊。
感觉很容易被黑锅，或者被下黑手。
“但是这个任务，我应该没办法拒绝吧？”
上了战场，忍者就不会去拒绝落在头上的任务，哪怕不合理，哪怕会死。拒绝任务的后果比死更恐怖，这里面涉及到了很多现代人不屑一顾的东西，比如，忍者的荣誉，忍者的信用等等。
老橘子和她说，为了咒术师的荣耀，你要去做一件事。
她会和他说，滚。
但忍者的荣耀，她不能和谁去说滚，只能被裹挟在这个世道中，用适应它的方式去反抗。等她足够强的时候，这些该死的规矩，就会自动在她面前变化掉。
规矩，从来就不是用来束缚强者的。
那么，如何在拒绝对方邀请下还能和他们一起平安地完成任务，不被对方下个黑手呢？
东桥里奈看了眼树洞外面的天空，有一个巨大的身影从天空一掠而过，雷光萦绕着它，紧接着它就像是融化的巧克力那样，缓缓融入到树丛的阴影中。
应该也不是很难。
实在不行，跑还是能跑掉的。
啊，提到这个。
东桥里奈抬起头，看到少年垂着眼说起他的家族认为现在去雷之国更合适，所以在人员分配的时候插手了一部分。
思绪从最开始的迷惑到感知他平静外壳下的不安和愧疚，她突然福灵心至地理会过来——他不会觉得家族把他调走，让他抛下了她吧？
在这一刻，她被啼笑皆非的情绪捕获。
自然而然地，她选择了走向他。
坐在他身边，然后生疏又熟练地靠近，挽住了他的胳膊。
“雷之国有什么好吃的吗？”
“……”
宇智波止水在一瞬间卡壳。
他发现自己总是无法跟上她的想法。
在他看来一些很重要的问题，放在她身上时，会被妥善地先安放起来，然后再一点一点地整理。
他害怕她知道，但也有些期待她知道后的反应。
也许，不会是像他想象地那么糟糕呢。
“鱼肉吧？听说他们那边的鱼肉很鲜嫩，可能是因为经常有雷电雷击到湖面的原因。”
他的思绪控制不住地跟着她的步伐走。
甚至认真思考了曾经的任务中听到的那只言片语。
“可能还会有一些特殊的野菜？”
雷雨过后从潮湿的地面上一夜之间长出来的滑腻腻植物，看起来不怎么样，但听说吃起来别有风味。
“这样啊……”
忍者世界和现代社会相比还有一个不同。
大部分人的社交能力都比较差。
以前的大家经历过学校，社会的多重磨炼后，很多人都是能开口就是一套熟练的社交语言，听到问那边有什么好吃的，一般来说下意识地反应就是，那我到时候给你带一点。
忍者，她的同伴，很认真地思考。
然后给出了两个都不适合携带的答案。
东侨里奈陷入了一种怎么办以前都是别人帮我打圆场，怎么现在需要我自己来，认真社交真的好困难啊。
的困境。
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手指捏着之前躲雨时从外面的树上摘下来的那片大叶子，下意识撕吧撕吧开始把撕出来的碎叶条绑出辫子。
这个圆场是不是不打也可以，毕竟她都已经问雷之国有什么好吃的了，应该表示了她不觉得两个人分开做接下来的任务是一种抛弃这个意思了吧。
温暖的饱食使人困倦。
长期缺少睡眠，纯粹是靠意志力和查克拉咒术这些东西才让自己看起来是正常的，当她出现松懈后，困意立刻席卷而来。
宇智波止水还在思考问了吃的东西然后呢？然后她想和我说点什么？
但是没有然后了。
软乎乎的一团突然靠在他肩膀上，紧接着就顺从地心引力地召唤，吧嗒一下掉进他怀里。
安安稳稳地不动了。
仔细去看的时候，发现她呼吸平稳。
睡得正香。
宇智波止水：“……”
怎么办，本来是准备说完正事后主动坦白的。
她怎么就睡了？
这要怎么说啊？
几次伸出手，最后又再度停下，最后只能颓然放弃。
从卷轴里拿了件备用衣服给她盖上，看着她闭着眼睡的舒舒服服完全不管别的，宇智波止水放弃了现在把她叫起来摊牌的想法，顺应自己心中最本能的想法，伸手小心地碰了碰她的脸颊。
要是没有一切前提。
要是没有不喜欢宇智波的话。
那他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什么样的？
他叹口气，细微的呢喃声在心间响起。
“你好，我是宇智波止水。”
他确信他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但下一秒接收的反馈令他陷入沉默。
被轻手轻脚挪出去的小姑娘咕噜一下，把头滚回到他腿上，然后可能是觉得正对着的篝火有点太刺眼，她理直气壮地伸手扯过他的衣摆，盖到了眼睛上。
被扯过来的宇智波止水：“……”
表情逐渐僵硬且惊恐。
=
传递了消息后等了快两个小时才等到人过来汇合的根部忍者抬头看到那个宇智波小子带了个面具从树林里窜出来。
嗯？
他衣服怎么短了一截？
路上遇到砂忍了？
他没有别的备用衣服吗？
肚子都快露出来了。
真的不换一件？
哇。
没看出来。
年纪挺小，腹肌挺结实。
以前听说宇智波都只爱修炼幻术和火遁的，有修炼体术的吗？应该没有吧？
原谅他一瞬间的想法有点多，没办法，他就是干这一行的。
情报人员嘛。
职业病。
“你们根忍在这里的负责人是谁？”猩红的写轮眼落地就已经睁开，毫不遮掩地彰显着狰狞。
“我要见她。”
在这一刻，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改变主意的声音。
单独放她去见根忍，不可能的事情。
他和她之前念叨的那个不靠谱的师傅可不一样。
他要所有的任务细节，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第24章
再次醒来时,东桥里奈恰巧听见篝火发出噼啪的脆响声，一根中间已经燃烧成灰的木柴断折成两段，两边坠落进火堆里,成了新的燃料。
她大概睡了有一个小时。
多日的逃亡生涯已经改变了她的生物钟，一个小时是休息的最大限度，到点她就会醒过来和同伴交接班。
休息过后，就是更长时间的奔驰。
再这么下去，她很怀疑自己以后对奔驰这两个字的记忆不是那辆四个轮胎，非常贵的车子,而是自己辛苦挪动的双腿。
第N次想带领忍者发动革命。
但没上过学。
学的都是怎么杀人。
和忍者半斤对八两。
可恶啊。
咒术师，一款和忍者差不多的文盲。
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接任务, 交接情报需要认字, 学习新的能力也需要更多拓展自己的知识面，很怀疑忍者和咒术师会文盲到不认字。
据说诅咒师那边,那些堕落到头的家伙里还真有一些是不认字的。他们接任务反正也需要通过中介，认得出要杀的人是谁就行。
这时候突然觉得禅院家穷讲究也有点用处, 至少别的世界是不会让杀手去学插花茶艺, 还有贵族淑女要做的那些东西。
没上过学不要紧。
禅院家其实根本不在意你有没有学历，但他们就是硬要求你会。东侨里奈还记得当年做完几个任务，身上还带着伤的她被人从医院里拉回来，穿着病号服送到了课堂上。
原因只是第二天有个主家的少爷想要开宴会,要求有一个有实力还有文化能力,看起来像大和抚子的漂亮女性陪着。
他自己院子里的他各种挑剔看不上眼, 最后不就找到了她们这些有实力的人头上来。
现场补课，第二天就上岗。
那个禅院的老师看着她们嫌弃又不屑,偏偏眼珠子还不老实，总是在几个大点的小姑娘身上转悠。
后来他被她们联手杀掉, 她就捅了一刀，剩下还有人比较猛，据说是年纪比较大，所以被他拉出去摸了手。
她剁掉了他的第三条腿。
那可真是禅院培训班少有的齐心协力时刻。
想来那位老师在里面摸惯了柔顺的小姑娘，没试过她们这种锋利型的，最后他就迎来了他这辈子被女孩子们抢夺最狠的时刻。
东侨里奈差点没抢上捅的那一刀。
啧。
怎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来。
可能是突然感觉学习很重要，但她脑袋里关于正儿八经学习的画面实在是太少了吧。
她翻了个身，把同伴的衣服团吧团吧当做枕头放在头下面，又躺了会儿觉得自己的肚子有点凉。
她不情不愿地爬起来，试图出去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枕头，顺便看看不知道去哪里的同伴现在在哪里。
刚刚看他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感觉像是有什么话想要和她说。
实在太困，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刚刚站起来，手里的衣服上掉下来一个碎布片。
这是哪里来的？
东侨里奈盯着这个布片，拎起来看了看，没看出来到底是从哪里掉下来的，看布料边缘还是被切割开的。
可能是之前打斗时候被砂忍的风刃割的？
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随手把布片放进口袋里。
=
夜风呼啸，夜晚的森林呼呼作响。
东侨里奈借着天边的余光一个翻身翻到了这边最高的那颗树上，路过一只猫头鹰的时候还伸手摸了把。
夜行动物猫头鹰震惊地旋转三百六十度脑袋看着这个毫不客气的人类，没想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头毛突然就被人扑棱了把，最可怕的是屁股也突然疼了一下。
它单脚站立，脑袋往下，看了看自己的屁股。
好像……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哦。
不对啊！
它那根最漂亮的毛呢！
始作俑者已经把毛收入囊中，她看得出来同伴养的那些乌鸦，一个比一个脾气臭，要不是被压着没空，这会儿已经来她面前骂街了。听说乌鸦是最记仇的动物，为了防止几年后她还在被骂，她决定假尾巴还是要做，偷偷拔路边小鸟的一根毛，应该不至于很过分吧？
摘了一把新鲜柔软的树枝，绑一绑勉强可以当成临时枕头。
东侨里奈动作灵巧地像是一只猫，两下就要从树上蹦下去，但最后一刻她强行止住了自己的动作，看着黑暗中的一个方向。
“如果你调查过我的消息，就不应该觉得在黑暗中能瞒得过我。”
奈良一家的血继可是阴影，十种影更是千百年来放在咒术界都数一数二的强大天赋，禅院一家几千年都出不了几个的宝贝天赋。
在夜色中，整个世界都是她的耳目。
“奈良的感知忍者果然厉害，”温和的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过来，说话的人似乎并没有要隐瞒她的意思，被揭穿了行迹后依旧表现地十分温和，“我叫药师野乃宇，是根部本次负责风之国所有情报的负责人。”
“有关于任务，能坐下来聊一聊吗？”
东侨里奈扫了一眼她，并没有拒绝，她没带她回树洞里，而是随手扯了两根燃烧着的木柴在外面简单叠了个火堆，剩下的示意她自便。
被这样对待，药师野乃宇依旧心平气和，随手给自己扯了小半截枯树桩当座椅，还帮她也劈了一个。
她看起来二十来岁，岁月没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但她笑起来的时候很温和，浑身散发着一种很有亲和力的味道。
像那种幼稚园的老师。
很会哄小孩子的样子。
只是随便瞄了她两眼，东侨里奈就判断出她的类型，是那种能把幼稚园小海胆骗地包里饼干一块不剩的。
“有什么要问吗？”
“要是想让我加入根部，请允许我拒绝。”
“真是果断的回答啊，”药师野乃宇若有所指地道：“不过有时候，普通人不会有太多可以选择的余地。”
“他们一定想要我加入？”东侨里奈挑眉，“我虽然在奈良家没什么亲人了，但好歹也算是奈良家的人，根部还没有能耐到强行让家族血继成员加入吧？”
要是根部敢这么做的话，所有家族忍者人人自危，投诉信能叠满三代火影的桌子。根部的领导者，那位是叫团藏吧？
可能都会被各家族的老人邀请训练场练习。
东侨里奈不信根部会犯众怒。
“不用做到那种程度，稍微传回去一点消息，让他们觉得你在根部这边涉入过深，知道了太多的机密消息，不得不把你拉进根部就行。”药师野乃宇就事论事，温声细语地提出毒辣的点子。
真要用这个理由的话，她还真跑不了。
毕竟他们传回去的那个消息是从根部出来的，根部敢以这个为借口，他们之前在调查时付出的代价肯定不会小。
就算她强硬不肯加入，后续再想加入别的部门也会比较麻烦。
最让家族忍者难受的是，接下来必然会引来家族的猜忌。
所以说玩战术的心都阴呢。
东侨里奈目光一闪，开始套话：“如果只是几句虚话，村子那边也不一定就会相信。”
没有实证的话，可没办法取信。
但要是非要拿出证据来，等于要把根部的一系列隐秘的信息展露出去，哪怕是只给木叶高层的几位看到，对根部这种独立的隐秘部门来说，也算是一个比较忌讳的事情。
“有实证啊，”药师野乃宇温温柔柔地笑着，“死几个人就可以，按照你的潜力来说，指不定团藏大人会拿我来换你呢。”
一个整个国家的情报负责人，一个是刚出名没多久的小忍者。
拿这么一个人来换她绝对是不值当的交换，要是有一份她和她一起做任务，然后药师野乃宇死亡的消息送上去，那接下来根部以强硬地态度要求她加入就会成为无人质疑的状态。
但何必呢？
没到这种程度吧？
哪怕是用来威胁，把自身性命当做筹码也稍微过分了点。东侨里奈不信根部都是这种完全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的疯子，越是接近黑暗的人，越是会珍惜自己的性命，因为他们拥有的，可能也就只剩下这个了。
除非是，这个女人的境地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程度。
她本身就在根部处理的名单上。
东侨里奈突然轻哼一声，在她诧异的眼神里双手抱胸扫视她一圈：“根部那么狠？自己人都清理？”
“你之前的伤，也是自己人动的手吧？”
药师野乃宇，或者说，浅草萱子怔楞一秒后就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她推了推自己的眼睛，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被发现了啊。”
“我还以为我的伪装很好呢。”
她斟酌语句：“只能说，是我当时不够小心。”
“所以，要来吗？”
“团藏大人对你可是很感兴趣的。”
不是因为她的天赋，七八岁是中忍的不多，但也不算少，在战场上随便巴拉就能拉出来几十上百个。
除非是七八岁上忍，才值得团藏动容。
他看上的不是她的武力天赋，而是通过资料传递出来的那种在弓箭上的天赋。这并不是拘泥于血继界限才能展现出的武力，要是能通过训练批量生产，哪怕没有她展现出来的那么强大，对根部来说也有很大的帮助。
根部与暗部相比，外人不会明说，但还是会觉得暗部的个人实力更强，总体强者的量也更加多。
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生源。
外界带回来的孩子，天赋总是参差不齐。
有天赋的是有不少，平庸的更多。在小时候的饥饿营养不良，对身体的发展也造成桎梏，根部又不是什么良善的地方，会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去生长调理身体，所以这部分根忍的身体，其实都要更加单薄瘦弱点。
查克拉的量，也会更少。
如果弓箭能在他们手里发挥出战斗力，那接下来根部和暗部之间的座位，都有可能换一换。
这才是团藏得知消息后，果断通知他们改成招她的原因。
东侨里奈也不是傻子，思考下自己有什么地方值得被这么大力招揽，就大概猜到了原因。
心里悄悄骂老头眼睛还挺* 尖。
她确实和那些自己努力刨地练习的忍者们不太一样，她拥有禅院家斥巨资养的那些个练习弓箭师傅的全套经验。
从标准动作，设计角度，到各种注意事项，还能画出来几个瞄准器。
她愿意帮忙的话，在这个热武器没有普及的时代，能练出来一只强兵。
但那也要她真心愿意啊。
而且。
你有钱吗你就惦记上了？
知道正儿八经练这种得花多少钱吗？
反正射箭这种东西，在现代社会都还是一种高端运动。
她心里想着以后他们要是追着念叨，可以把列个费用明细拍到他们脸上去，一边瞥眼药师野乃宇。
作为一个情报负责人，她对她的态度太好，透露的信息也太多了点。
“加不加入再说吧，”她看着她，好奇询问：“你有事求我？”
“如果你愿意加入的话，那我确实有求于你。”药师野乃宇微笑，坦荡地说出自己的状况：“我有一个养子，目前也在根部，他的战斗天赋不是很好，我一直很担心他。如果能从你那边学到一些，他后面也能更安全些。”
慈母心肠，令人感动。
东侨里奈点点头：“可以，我答应了。就算我没进根部，他也可以找我学，到时候让他自己来找我。”
抬眼看到药师野乃宇脸上掠过一丝为难。
她了然点头。
“没办法联系？”
“那到时候看吧，他叫什么名字？”
“药师兜。”
温柔的女性弯腰郑重地替她的孩子道谢。
在她退后两步想避开的时候，在旁边看了有一会儿的人出现了，先是给地上快要烧光的小火堆加了把柴，然后才看过来。
“谈完了？”
“谈完了就走吧，既然是有求于人，也应该拿出点诚意来。”
“除了我带过来的两个根忍，其他人还没有收到你们在这边的消息。”药师野乃宇朝着他点点头，并不在意他外放到几乎锁定在她身上的杀意，“我会按照实情上报的。”
至于那两个人要怎么办？
已经有人帮她处理掉了。
等她离开后，东侨里奈立刻收起面对橘子专用面容，垫脚伸手去擦宇智波止水脸上的血迹。
只是下一秒被他偏头给避开了。
避开后，他才反应过来，他不应该动。
“她故意调走了我。”
他声音有点发闷。
“那两个人没走多远就动手了，这是故意栽赃。”
“别理他们，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在背后动脑筋，根部迟早完蛋。”东侨里奈毫不掩饰她对根部的不喜。
她伸手擦掉他脸上沾染的那几滴血迹。
有点疑惑他为什么擦了旁边的但是没擦掉侧脸上的几滴。
是没有发现吗？
温驯地低头被擦。
察觉到她的疑惑，宇智波止水不动声色的把自己擦过脸上血迹的衣袖往后藏了藏。
“嗯？”
勤奋的清理工突然停顿下来。
她展开擦脸的这块布，拎高了比了比。
宇智波止水：“……”
扯了扯自己的衣摆。
试图遮盖自己有点凉的肚子。
然后，面前的人飞快地，伸手进去摸了一把。
她眼神亮亮地，满眼都是羡慕。
“腹肌欸！”
“我的腹肌怎么还没长出来！”
宇智波止水：“……”
他也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软乎乎的。
里面可能已经诞生了腹肌的雏形，有点结实。
但外面还是软乎乎的。
他没忍住。
又捏了捏。
“啪——”
手被打了下去。
“摸可以，不许捏。”
少年好脾气地收回手，又掏出一张树叶包成的小包裹，打开是一把红红的覆盆子。看上去成熟度刚刚好，瞧着就是酸甜可口的。
东侨里奈：“……”
她怎么就是抵抗不住诱惑呢。
刚被打下去的手又被拉了回去。
“捏吧捏吧。”
她嘟囔着。
“反正也捏不了多久了，我很快就会有腹肌的。”
第25章
“他们俩回来交接任务后, 就又走了？ ”
“是，直停留了十几分钟。”
“宇智波给他留了个雷之国那边战线的任务，交接后他立刻带着他那个队友离开了,中间没有和任何其他人交流过。”
大蛇丸从战场上回来后，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这段时间，瞬身止水和神弓姬的消息可是战场头条，风之国贵族的投诉信都投到了火之国大名的桌子上，指责他们的忍者不遵守规定，违规对贵族出手。
这可是个重罪了。
不管战争如何,都不能波及到贵族的性命，这是整片大陆一直以来默认的规则。要是被投诉成功,少不得就要出下一个白牙。
村子里还紧张过, 但大名的反应超出他们的想象。一反往日和稀泥，让忍者赔罪的做法, 反倒是派了个文职人员过来，天天坐在木屋里接贵族的来信, 然后继续和稀泥的把信传回去。
大蛇丸拦截看过,里头全都是一些没什么用的废话。贵族就爱玩这种，投诉信不开口指责，先感叹风雨，感叹花鸟,然后才提一句自己近日病重。
回信同样。
花鸟鱼虫, 最后邮寄一份药草。
劝君珍重身体。
再一巴拉药草,哦，木屋外面长出的杂草,没什么药效，就是会开两朵小黄花。
大蛇丸：“……”
不是很懂你们贵族。
外面的忍者不知道, 他们几个还是很清楚的。大名没有迁怒，连问都没问一句就是因为他们送回来一个女人。
那女人肚子里怀的是大名的后代。
也是正巧，孩他爸，大名二子，前段时间嘎了。
听说是生病外出赏月，诗兴大发，和歌二曲，回来就高烧不退。他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孩子呢，也就是说送回来的那个是他这辈子唯一的子嗣。
大名正愁呢，送过来一个他立刻就高兴了，事后的那些追责之类的事情，自然也跟着烟消云散。
他们俩运气不错。
跑得也挺快。
一个宇智波，一个奈良。
这些天的事，宇智波知道后立刻为瞬身止水庆贺，派人给他安排了转移到雷之国的任务，想要让他赚到足够功绩晋升的意图展露无疑。
至于奈良。
呵。
一早就派人去了大名那边请罪，说是孩子年纪小莽撞了些，接着机会给村子拉回来一波补贴不说，也借此缓和之前那件事和贵族之间的尴尬气氛。
这两族人，也真是风格鲜明。
大蛇丸懒得搭理他们，他只是有点可惜这次回来的人里一个都不能被送到实验室去，素材使用的速度好像有点太快了。
看来需要催一催根部。
说到这个……
他一转身又走了回来：“根部的人没有和他们交接吗？”
“根部传回来消息，没在风之国和他们碰到，应该是不小心错开了。”报告的忍者犹豫了下，还是提到了火川大和他们追过去，估计也追空了的事情。
在用词的时候，他委婉地使用了奈良家这三个字。
树大遮阴，族大遮祸。
就算是他回报给放任务那老头当年帮过他的事了。
大蛇丸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看得他脊背冒汗，低头不敢再说话。良久才听见头上传来一句——
“既然这样，再派一队人，明天和我一起去风之国溜达趟，正好也接应下那些做任务的忍者。”
“云忍做的事情，总不能我们来背锅。”
“是。”
等到大蛇丸走远，这名忍者才敢抬起头。要是东侨里奈他们在的话，会一眼就认出来，这个人曾经在宫城寿仁带着的暗部小队中出现过，隶属于暗部，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跟着大蛇丸。
=
从鸟之国横穿雨之国，待了一刻钟后立刻又出来，继续折返到雨之国。后世的特种兵行程都比不上他们，但大概是被锻炼出来，东侨里奈竟然觉得还行，不是很累。
每天能睡四个小时以上，走路也不用像之前一样，只要跑不死就往死里跑。他们连三餐都稳定起来，早上啃两个干饭团，中午吃一顿油炸面，晚上可以吃烤肉，同伴的烤肉水平非常不错，她吃的很满意。
暂时撤回这破地方没有美食这句话。
雨之国常年降水，又正好是雨季，整个国度就泡在细雨连绵里，在森林里走一圈，衣服重的都能拧出水来。
顺利从木叶营地离开，确认身后没有追踪者后，宇智波止水这才停下来，回首望着木叶的方向，浅浅地叹了口气。
不用他直说，只看他带着她进去后没多久就火急火燎地往外跑，连和别人打个招呼都来不及。
要不是她拦了把，他连去附近耽误几分钟，简单补充下物资都不肯，穿着他那件露肚脐的衣服就准备走。
这么急迫，必然是木叶那边有问题。
她进去的时候打量过，兵强马壮，见到的所有忍者精气神看起来都没有问题，也没有听说木叶吃了败仗，那么急迫，是有人想针对他们？
能摘木叶的营地让他那么着急，那就只可能是……
“大蛇丸大人？”
宇智波止水欣慰于同伴的敏锐，他低下声，把事情掰碎了细细和她解释。
“我们对外的战线这段时间一直保持着的就是雨之国、川之国和草之国这边，我们，砂忍，岩忍，三方混战，之前战线主要负责人一直是自来也大人和大蛇丸大人来回交替，共同镇守火之国的西线和南线。”
“宫城他们传回来消息后，自来也大人被第一时间派到西线，草之国那边正在交战。顺带村里还拉长了战线，新增西线至泷之国边缘和霜之国。”
“横跨三个小国，泷之国放在中间全是瀑布，会很大干扰情报和后勤防线，正常来说，村子里应该把两位大人一起调过去。”
但现在实际情况是一个在那边真刀真枪地拼搏，一个放在风之国和雨之国那边的营地里等通知。
这可不是为了他好。
一个正值战斗力，名声都巅峰状态的忍者突然被放置使用，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想到隔壁三代已经下线，四代要是没死的话估计目前已经在上位状态，再联想下自家年纪挺大，看起来是应该退休的三代火影。
东侨里奈倒吸了一口凉气。
宇智波止水已经从自家莫测的复杂情况中回过神来，看着她鼓起腮帮子表示震惊的样子，熟练地伸手捏了捏。
然后给她塞了颗金平糖。
之前买的早就吃光了，刚刚就几分钟停留的时间，她买雨帽都来不及，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买的。
大概是因为雨之国的雨有点大，他没看到任由他动手的小姑娘眼里掠过的复杂神色。
“这些也是我的猜测，不一定准确。”
“也许上面留下大蛇丸大人是因为顾忌冲进风之国的云忍，虽然这个概率很小，但如果云忍撞大运把砂忍村给杀了个对穿，那他们出来的时候，就正好能碰见大蛇丸大人。”
这话说的，一点都不真实。
不管云忍在里面和砂忍打成什么样子，他们出来的时候，必然会迎面得到一个大蛇丸的攻击。
能不能回去都不一定呢。
嘴里的金平糖可能是用森林里的蜂蜜做的，刚开始吃的时候有股子花香的味道，吃到里面感觉是蜂蜡没有分干净，有点微酸的涩口。
“骗人。”
她听见自己用一种不太开心的声音说道。
宇智波止水以为她是在说他上面说的话，他无奈地笑了笑，做情报任务做多了就是会这样，总是想要自己说出的话严谨再严谨些，所以他说话的时候总是会给自己打个补丁。
对别人没关系，对她这么说的话，是稍微有点敷衍。
“今天中午吃烤鱼？”
“我看到附近有一条河。”
准备个烤鱼来补偿下吧。
雨之国的河不太深，看起来就像是一条很宽敞的小溪，遍布着圆润的鹅软石。宇智波止水在河里辛勤翻动，寻找合适烤的大鱼时，她就坐在河旁边。
举着一张超级大的树叶当伞，慢吞吞地看着他的背影。
怀里的任务卷轴硬邦邦的，制作的时候有点潦草，旁边的边缘都翘起来，外表平平无奇，但里面写着派遣XXXX的任务详情。
内容不重要。
但上面写了人名。
说实话，看到宇智波止水五个字的时候，她花费了很大力气才没让自己表现出什么不一样来。
托他急匆匆要带着她跑出来的福，当时她的表情就算失控，他可能也没来得及看到。
她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所以又把任务卷轴给翻了出来，仔仔细细看一遍，果然还是写着宇智波止水和奈良里奈。
好奇怪啊。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自己之前做了什么吗？
他瞒着她，不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
应该是知道的吧？
那为什么对她那么放松警惕，她只是说她想拿点香料出来搭配个烤鱼料，就放心地让她自己去储存卷轴里翻。
任务卷轴就放在里面。
根本就没有要藏起来的意思。
想不通。
她抬起头看着天空，阴雨连绵的，天空都灰蒙蒙的。可能是今天使用脑细胞太多，她现在觉得脑袋瓜疼，想不出来自己要怎么做才好。
宇智波止水拎着两条鳟鱼从河岸上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姑娘乖巧地坐在岸边的石头上。
宽敞的树叶子扎在身后的地上，长又卷的叶片自然地延伸出来，刚巧遮住了她头顶部分的雨水。
她卷着裤腿。
脚踩在溪流里。
手里捏着一朵紫红色的花，正一点点扯花瓣呢。
扯下来一张，就念叨一声。
眉头皱地很紧，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怎么了？”
他走过去，伸手想帮她把树叶扯下来点，结果可能是突然出声吓到了她，她一把就把手里的花背过去藏在身后。
“没什么……”
东侨里奈眼神闪躲，想到刚刚扯下的那片花瓣正好念叨到打，她站起身来，满心满脑都是要怎么和他说才比较合适。
脚下的鹅软石松松垮垮的，踩上去有细碎的声音，她下意识往后挪了挪，然后岸边的水草里突然惊慌失措地跳起来一条挺大个的鲤鱼。
“啪”地一尾巴抽在她手臂上。
抽飞了花朵。
且被她下意识地伸手捞住。
鲤鱼绝望地在空中摆动尾巴。
东侨里奈：“……”
啊？ ？ ？ ？
宇智波止水：“…………”
他看了眼自己刚才的收获。
鳟鱼有一个手掌宽，半个胳膊长，在没有对比的情况下也是一条大肥鱼。
但在对比下……
看着那条胖乎乎的鲤鱼，他心中微妙地浮现出一种输了的感觉。
并且还有点回去继续抓鱼的冲动。
“……”东侨里奈有点纠结，看着他，看看掉下去的花，又看看无辜又绝望的鱼，她叹了口气。
先吃饭吧。
别的再说。
“这鱼应该不能吃，感觉吃了会变傻。”
宇智波止水：“……”
他默默点头表示同意。
第26章
之前提起过, 忍者的时速很快。
更具体点形容的话。
下忍是新国标电动车，受限于体力和查克拉量，续航时间也不够长,大部分能奔跑很长的下忍都是在吃兵粮丸硬撑。
这么说来，下忍还是比新国标电动车好使的，毕竟下忍会自己吃兵粮丸撑住，但新国标开的慢就是慢，没电就是没电。
你端着嗓子哄它再努努力，它咔嚓一下就停路中间,然后接下来就会狼狈地推着车在车流中表现一个人推着车冲刺。
恭喜，十一路载客一员。
满客一员。
实到一员。
中忍是时速不受限制的普通电瓶车, 能够稳定地表现出风驰电掣这四个字。
上忍是摩托。
足够昂贵的款, 速度能比得上四个轮的。
主打一个速度与激情。
东侨里奈之前和宇智波止水一样，都是走兵贵神速, 我就是店里最昂贵的款的风格。
简单休息后，一天时间从鸟之国从到雨之国这边, 再从雨之国往土之国的方向跑, 天黑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快跑到草之国的边缘，接近进入木叶在这边的战线，努努力都能在午餐时间拜会自来也大人。
东侨里奈以为是这样的。
但宇智波止水突然就慢了起来。
他甚至还在某个水潭旁边挖了一盆花, 说是有看到某个贵族悬赏, 带回去可以换很多钱。
理由通过, 但行为很奇怪。
他们俩之前跑回去的时候，正巧是避开了战线布置兵力的时候, 两边当时都在收缩兵力，重新布置战线。
现在再回去的话,刚溜达进去估计有七八个忍者在盯着看。
指不定就有几个是写轮眼白眼之类的。
但他们不会像是机场开包一样，让你把里面奇怪的东西掏出来，禁止携带隔壁种花的腊肉腊肠各种火锅底料。
只会扫你两眼，确认没问题，让你加入木叶功勋大战场。打不死就往死里打，没死就能当大王。
到时候下来，就能升职加薪，走上退休生活。
假如你已缺胳膊断腿，没办法继续为木叶奉献余生的话。
画的饼很美好，很大，看来哪怕是这个世界领导们依旧还是很精通画饼技巧。
正常来说，他们俩应该像是被家族和村子大饼迷惑的年轻人一样，喊着升职加薪，然后冲上战场刷功勋。
因为天赋的原因。
他们俩还真能吃上这个饼。
但他没有，挖兰花就花了有十几分钟。
晚上还拉着她找了个露营的地方，告诉她可以养精蓄锐休息几个小时，今晚还和昨晚一样吃烤肉。
烤兔子在架子上缓缓旋转，金黄酥脆的外皮看起来格外有食欲。宇智波止水正在把兔子切开，把里面用来调味的草掏出来，顺带重新烤烤里面，防止肉吃起来半生不熟。
东侨里奈坐在旁边看，不是她不想去帮忙，她可以打下手，拔草架火堆她都有帮忙，但料理让她参与全程的话……
最后都会因为她的奇思妙想出现一些奇怪的味道。
很多时候，她也在控制自己。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泡面怎么还能有那么多个味道啊。酸多辣多水多淡了，她还从鸡蛋里敲出过小鸡。
活的。
是她太久没用厨房的原因。
但鸡蛋竟然真的可以孵出小鸡，不可思议。
她拿着短刀劈柴，把枯树的树干收拾下，砍成小碎块更好烧，同时还能锻炼下刀法。砍着砍着，她的眼神就盯在了他的背后，中午的纠结再度翻涌起来，经过一下午的发酵变成了奇怪的滋味。
她举起刀，对准他的后背。
一秒后收回。
低头砍一下树。
再抬起刀。
为难自己不如为难树，就像是中午扯花瓣扯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她也可以用砍树来提自己决定，到底是砍还是不砍。
再一次举起刀时，她的手腕被抓住了。
宇智波止水举起她的手，将短刀架到自己的脖颈上。
“要动手的话，就要对准要害。”他的语气依旧是温和的，举着她的手将刀锋压进自己的脖颈处，切出一道血痕时，连手都没有抖过，甚至语气中还带着一点笑意，像是真的在指导小徒弟学刀一样。
“脖子，心脏，大脑。”
“对准哪一个都可以。”
“我更喜欢一刀枭首的方式，可以最大程度地保护脑袋不被他自己毁掉，到时候带回去的话可以领两份赏金。”
“你想试试看吗？”
东侨里奈僵着手臂，有些不知道该说点说什么，她觉得她应该是要骂两句的。如果不是她强撑着手臂的力道没压下去的话，按照他给的力道他已经切开了半个自己的脖子。
哪怕是忍者，受到这种伤也很可能会死掉的。
除非她现在立刻学会反转术式，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救得回来。
一点都不把自己的命放在心上还是笃定她不会砍下去，对上那双漆黑的，正在凝视着她的眼睛，东侨里奈缓了两秒后突然一把将刀扯了回来，丢到地上。
他根本就没有把握。
他就是在赌她砍不下去。
疯子！
他们又没有认识很久，只是同伴而已，赌上命干什么！
东侨里奈在心里骂人。
用尽了她说知道的所有难听词汇。
足足骂了半分钟。
她懒得搭理他，爬上树坐在树梢上看鸟消气，但底下那个人很没有自知之明，跟着跑了上来，伸手问她要任务卷轴。
“上面还记了几个贵族这段时间悬赏的任务，正巧这时候有时间，挖了可以多赚点给你买起爆符。”
“……”
怎么会有人刚举完刀就面不改色地过来说这种话啊。
太日常了。
你能不能把你脖子上的血先擦擦。
但他说赚了钱给她买起爆符。
“……”
东侨里奈慢吞吞地把任务卷轴掏出来，她决定事情既然已经摊开了，就把状态摊开地更彻底些。
于是她把任务卷轴举高，举过她的头顶递过去。
让他能够清晰地看到上面他的名字。
宇智波止水面不改色地收起来，卷起来点着给她看：“下次放卷轴不要直接折叠回去，打开的时候多注意下，忍者都会用自己的方式来折叠卷轴的。在里面塞一根头发丝之类的小机关，就可以知道有没有人打开过卷轴。”
东侨里奈：“……”
她觉得自己被嘲笑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她补充道：“我明明没有把卷轴还给你，你路上应该也没有去找卷轴。”
她一路上还担心他翻东西发现任务卷轴不见了，到时候问她要她要不要装作不知情。
谁知道这个人明明是早就知道了，还在那边装作不知道反过来套路她。
宇智波止水用一种看笨蛋但笨地很可爱的眼神注视着她：“我储存卷轴里放东西的顺序也是特殊排列的，别动了不该动的东西，会有提示。”
就像是你在路边不小心碰了把路边的电动车没有关系，但你要是手欠在坐垫上拍一把，电动车就会呜哇呜哇地开始报警。
卷轴里都被翻成这样了。
他打开的时候，一度怀疑是不是有只穿山甲在里面钻过。
让他假装不知道，真是有点难为他。
东侨里奈：“……”
她的分类方式：吃的放一个卷轴，用的放一个卷轴，起爆符放一个卷轴。
怎么能有人在储存卷轴里玩收纳的？
露出马脚是因为这种细节，让她沉默无语。
他翻完卷轴还问她要不要继续看，到交出去前可以一直放在她那。
东侨里奈让他滚。
然后在烤兔子香味飘到树梢的时候，还是没忍住自己下来蹲着开始吃兔子。
他们俩默契地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
她最开始是靠老天爷给出答案，看要不要现在约他打一架。任务途中和同伴出现矛盾不太好，容易被扣工资。
但看着……
他好像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
她犹豫了。
她发现宇智波止水甚至是很满意她现在犹豫的状态，似乎她越纠结，他越是会觉得开心。
他的精神状态真的没问题吗？
吃完饭就开始休息。
东侨里奈拍了拍自己的枕头，正准备躺下去呢，就看到他走过来躺在旁边，将自己的脖颈，头颅还有心脏的位置完全袒露在她面前。
“你想试的话，随时可以动手。”
他把她的短刀递过来。
“听说有个很在乎刀的国家有个习俗，刀出鞘必见血。”
“你今天大概没让它满意。”
“……”
他是有什么毛病吗？
明明自己也不想打，非要逼着她动手。
东侨里奈忍了忍，没忍住。
“你能不能正常点？”
宇智波止水：“……”
他沉默几秒。
闭上了眼睛。
“我很正常。”
他试过了，连抱着她说不想被她讨厌这种黏黏糊糊的举动都做出来了。但怎么会不被讨厌呢。
她本来就不喜欢宇智波，她有亲人在他身边死去，有很多人都说是他做的。就算他说不是他做的，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确实是按照任务规定，没有伸出援手。
他可以平静面对那些和他在一个任务中死去的人。
也可以平静地面对那些人家属的怨气。
但他不想看到她也对他这样。
就是因为知道他们会怎么样，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才会下意识地想要避开那样的场景。
那就由他先开口好了。
不管她怎么选择，想什么时候动手都行。
宇智波止水想的很清楚，现在她还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她杀不掉她。不能完成复仇，以后她可能看见他就不会很开心，没关系，会找他打架也可以的。
他的心情其实很不错。
她犹豫了，她没有直接动手。
这代表在她心里，他也是一个重要的存在。
嘴角上翘了一瞬又飞快被压平。
他背着对她，没看到她一瞬间被气鼓起来。
抱着刀愤怒地躺下，挥刀在背后对着他狂砍，毫无反应。眼角余光看到自己的影子，张牙舞爪地有点像个蠢蛋。
东侨里奈泄气地躺回去。
睡到半夜睁开眼睛。
不行。
她忍不了。
谁说刀出鞘一定要见血，她的刀不一定见血，但一定有脑袋可以编小辫儿！今天她就要弄一个宇智波的小辫儿！
瞬身止水怎么了，不就是发疯嘛。这个她超级会的，禅院家不正常的人一大堆，她从小看到大，哪里还能不会发疯！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她对他的头发伸出了手。
宇智波止水：“？？？”
他下意识想转头反抗。
但身后的人直接压在他背上，卡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
手扯着他的头发。
一本正经地对他说：“别动，你现在就算是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想了想。
她又学着漫画里主角的样子。
试图发出怪笑声。
“桀——杰杰杰！”
第27章
压倒一个宇智波是什么样的感觉？
会下意识地开始警惕,担心他施展幻术，担心他从哪里摸出来什么武器，也担心他飞快的逃走,然后讥讽地笑一声。
是那种不用他做出来，就能从他们身上感觉到的浑然天成的傲气。
一整个族都这样。
也是蛮奇怪的。
不开口就能感觉到的刻薄，张嘴说话就更难听。
虽然从来没见到过宇智波止水说难听的话，但外面都说宇智波的嘴特别不好听，最好少和他们说话。
别看，别听, 别聊天。
直接干他！
以上为某位不知名醉酒忍者提供的面对宇智波最直接的攻击步骤，最好就是近战, 上去就打, 宇智波擅长幻术和火遁，体术一般不会太优越。
她现在还记得当时她想去柜台问老板还有没有蜂蜜甜酒卖,旁边的忍者愤怒的拍桌而且，扯着嗓子让再来一杯。
他双眼通红。
头发打卷还散发着焦味。
身上还有几处挺明显的烧伤。
据说是和宇智波打起来, 被幻术幻到破防。他咬牙切齿, 说自己一定要练习体术，以后直接给那小子一拳头，把他漂亮的脸给打成乌眼青！
还有就是，一定要撕了他的嘴。
东侨里奈：“？”
宇智波刻板印象加一。
大抵是因为她运气好, 碰到的宇智波从来没有展现出那种令忍者咬牙切齿地特性, 他甚至一直都是微笑的。
连刚刚让她拔刀捅他都是笑脸。
说的话,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很有攻击力。
她懒得和他纠缠什么要害不要害的,她就只想给他扎几个小辫儿，出了今天这口叽叽歪歪的憋屈,明天再找他约架。
但手捂着他的嘴时，她突然有点迷茫。
活人的嘴，那么软的吗？
用什么姿势才比较合适一点啊？
那种不会把人给闷死，又可以适当让他闭嘴的姿势。
被捂着嘴的人倒是很平静，他甚至偏过头朝着她笑了笑，那双漆黑的眼睛温和的注视着她，眼角微微扬起来的时候，给她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
就好像是……他的眼睛里，只有她一样。
这种感觉好奇怪，就像是当年她救下的那个做炸猪排盖饭很好吃的女孩子。她一般都不会和其他人产生别的交流，救了人就随手往旁边一扔，他们是想要怪她还是想要谢谢她，都不需要管。
辅助监督会解决一切的。
只有那个女孩子，那次之后，时隔了一段时间，她回去的时候路过那个巷子，鬼使神差地拐进去看了眼。
正好看见她坐在那边。
困的眼睛都睁不开，还捏着一袋子猫粮在喂流浪猫。
看见她时，那双眼睛刷一下就亮了起来。
“啊啊啊啊！”
“真的是你！”
“我就说我那天不是在做梦，也不是产生了幻觉，是真的有人救了我。不要跑，我没有恶意的。”
那种太过专注，太过灼热，闪亮亮到眼睛里只剩下她的注视太可怕了，她刷一下窜上了电线杆，跳到巷子后面的房顶上藏起来。
看着她的眼神从亮转变成失望。
她站了一会儿失望地离开。
她蹲在屋顶，看到她喂的那只胖橘猫从地上身上不太矫健地跳起来，踩着屋顶的瓦片走到她身边，凝视她几秒后，非常自来熟地躺下了。
肚子就压在她的脚上。
东侨里奈：“……”
她手足无措。
抬起猫。
猫软乎乎的挂在她手上，像是液体一样流淌下去，继续压着她的脚。
最后的最后是她被猫压着在屋顶坐了半个小时，直到看到那个离开的女孩子急匆匆地跑回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打包盒。
橘猫这才松开她，伸个懒腰从屋顶上跳下去。
“小橘你还在啊！”
“不不不，不可以，这是我给别人的。”
“虽然不知道她会不会来拿，但这是我答应过的，你不许吃。”
故事的最后，是她看着她哄了半天胖橘，最后在胖橘一声没说的情况下，自己咬咬牙抱着橘猫转身就走。
嘴里还嘟囔着。
是你要跟我走，到时候不许耍赖之类的。
非常没有逻辑的话。
东侨里奈看着她们俩走远，从屋顶上跳起来，犹豫了两秒还是捧起了炸猪排盖饭。
很好吃。
真的没骗人。
和难吃的减肥面包不是一种味道。
但就这样吧。
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在这之后她还是把她归类为只见过一次的普通人，只是在很偶尔的时候，会突兀地想起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这是第二个让她觉得眼神很古怪的人。
她本*来应该直接动手，但现在她像是一只滚着毛线团的猫，矛盾地有点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真烦。
为什么是他啊。
宇智波止水怎么就是这么一个人呢。
扎小辫子的想法早就在捂住他的嘴时消失殆尽，他反抗了她会警惕地开始和他展开搏斗，但是他乖乖的，动都不动一下，大有我刚刚和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随便动手的意思。
这地方又没有反转术式。
到底是谁给你的这种底气？
我吗？
她憋了几秒，失去兴趣地松开手，倒回到自己的草垫上去，满脸都写着算了不玩了，你就当刚刚这件事没发生过。
宇智波止水眨眨眼，不明白他还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她怎么就突然满脸索然无味地躺下去了。
他转过身。
戳了戳她的脸。
被无情拍开。
短刀递过去，短刀的主人动都懒得动弹一下。
闭着眼睛，眼看就又快睡着了。
“不打吗？”
他有点不太能理解这个情况，以前他看到那些找宇智波复仇的人，都是咬牙拿着刀直接砍上来的。
他以为她会动手。
会不开心。
会骂人。
但从来没想过会这样，动一下就懒得继续动了。
为什么？
他开始反省。
想到她刚刚说出的那句话。
附近也没有忍者啊？他挑位置的时候特地有观察过附近，确定没有忍者在附近驻扎，也没有忍者近期路过的痕迹，这才找了这个地方。
所以是想要谁来救他？
会有谁会来救他？
宇智波止水想了三秒，没想出来会有人会大老远跑过来拯救他。宇智波没有这种奇怪的软弱温情，战场上被围攻，或者被设计，肯定会有人来救，但你要是被同伴偷袭给捅了，谁来管你？
菜就多练。
他宽容地从字面意思上理解了下，感觉她可能就是随口一说，但看起来她就是想到了什么变得不开心。
他又戳了下她。
“需要我叫几声吗？”
“……”
被戳的人翻了个身，摆明了不想搭理他。
他还想把之前的招数再用上一遍，但这回不管是他把刀架在哪里，躺在地上那个人都没有要回过头的意思，把不想搭理他这四个字做到了极致。
宇智波止水坐在那里，有点无措。
他以为她的选择就只有动手和不动手，在她的压制下，她可以保持在这两者之间。
既然注定没办法让她不讨厌他。
那就憎恨他。
牢记他。
……
有时候，恨会比爱更长远。
在战场上，有一个一定要做到的目标，也能够活得更加长远些。
他其实并不担心她能不能活下来，他担心的事她会遗忘他。
她看起来小小一个，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清晰地知道自己是遇到了奈良家这些年来最优秀的一个天才。
只要她继续成长下去。
在未来，她会变得越来越强大，越来越耀眼。
他也是个天才，他知道天才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会有很多人围绕着她，欣赏她，追随她，追逐在她身边。
她的社交能力不太好，认不出来人脸，但那有怎么样？
只要她够强，这些就都不是什么问题。
总会有人会替她解决问题的。
等到她的身边出现了足够多的朋友，足够多的同伴，那他这个和她有着嫌隙，相处时间实际上不是很长的前同伴，还能被记住多少呢？
所以既然讨厌的话，那就恨他。
可她看起来都不想恨他。
宇智波止水的感觉非常敏锐，所以他才更无措。他从她身上感觉到纠结，烦恼，愤怒，但唯独没有要针对他的杀意。
他以为是因为她是有在乎他这个同伴的，所以纠结着无法下手。
可要是连一点杀意都没有。
一点都不恨的话。
那她，以后真的还会记住他吗？
=
东侨里奈本来是装睡，闭着眼睛躺着躺着，还真的睡着了。当忍者和咒术师有一点非常相似，那就是大家都不太会失眠。
平常的精力都拿来做任务，四处跑和打架了。
就像是睡眠不好的普通人，爬完泰山回去也会睡的很香。按照他们的运动量，快速入眠就是个形容词。
时间久了，闭上眼睛，身体就会听话地睡着。
她以为今天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明天到时候再找他正经聊聊，总觉得宇智波止水这个家伙的脑回路很奇怪。
但今晚还没结束。
因为宇智波止水这个家伙，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咬了她脸一口。
东侨里奈：“？？？”
东侨里奈：“！！！！”
你干什么呢？
她的震惊差点从眼睛里跑出来。
另一位当事人倒是平静，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还和她说晚安。
“……”
“…………”
啊？
在这种奇怪的时刻，安静了很久的玉犬悄悄从影子里探出头。
外头看了看宇智波，又快乐地朝她咧嘴。
眼神疯狂示意。
主人。
他咬你了。
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咬他了！
东侨里奈的回应是一把将它们俩拍回影子里。
她翻了个身。
转身。
又翻过来。
偷偷打开储存卷轴看一眼。
没错啊。
大傻鲤鱼没吃呢。
当纪念品放起来了。
那他什么都没吃，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第28章
东侨里奈一晚上都没睡好, 闭上眼睛就会想到那种突如其来地被人在脸上咬了一口的感觉。
他控制地还挺好。
摸了摸没留下印子。
但那种突兀地触碰感鲜明到她脊背发麻。
好奇怪。
不应当啊。
就这一下，对她来说就是不痛不痒，怎么会有那么强烈的感受呢？
别看她后来动手的时候,一刀一个咒灵，忙着做任务的时候切的比谁都快。有时候切烦了会忍不住用十种影法术帮忙，速度就更快了。但小时候，刚进禅院家的时候，她被那些该死的小咒灵啃过很多口。
相比于普通人，禅院家这种咒术师世家,看不到咒灵，才是残缺。而主家的范围内,也不会清理掉所有的咒灵,四级，包含四级以下的那些咒灵,都会留着当玩具用。
永远不要小看孩子的攻击力，哪怕是咒灵这种可以吸收负面能量恢复的东西, 在禅院家都会经常看见东缺一块西断一截的样子。
特别是她住的那个院子, 孩子多，各自都有各自的不幸经历，家庭情况往往是几个人加起来都凑不齐一对父母。
强压强竞争的刺激下，很多人无师自通学会了拿咒灵发泄心情。间接导致那边的小咒灵都特别暴躁,动不动就跳起来咬人。
咒灵这种东西,不是奔着吃人去的,它诞生于人类的负面情绪，本能地对人类带有憎恶。
攻击, 虐杀，最后再游戏般啃食几口。
这一套流程是如果普通人遇到强大咒灵最有可能得到的结果。
更具体的, 就要看促使那只咒灵诞生的情绪主要是哪方面的。
上班族咒灵憎恶上班，对领导，白领任务有强大杀心。
学生咒灵不喜欢老师。
……
东侨里奈觉得她自己现在是宇智波咒灵，很想去啃一口旁边的宇智波。还好这个世界没有咒灵，否则她这两天的怨念可能已经养出一只咒灵了。
等一等。
她从影子里掏出一个狗头，在玉犬下意识出来后想嗷呜一声时，她手疾眼快给它嘴里塞了一个很大的果子。
路上采的。
长得有点像是西柚。
比成年人的拳头还大上一圈，闻起来有一种橘类水果的清香，但不好吃。
又酸又苦。
吃一口感觉是柠檬和咖啡豆在嘴巴里杂交，还带麻痹效果。
他们采这个纯粹是因为贵族还挺喜欢这种果实的，拿来熏屋子用，拿去可以换到一点钱。
不多。
但随手摘的果子能换钱就不错了。
烧钱大户没有资格嫌弃。
玉犬呕了一声，委屈巴巴地把果子吐出去。
东侨里奈问它是不是因为觉得宇智波止水身上的负面能量，或者说是阴性能量比较重，才那么喜欢他。
换来玉犬茫然且乖巧的眼神。
玉犬是式神，有神智但没办法像是人类一样表现地非常有条理，只能表现出他身上真的很香很好闻的意思，特别是眼睛。
很想舔。
就像是冰淇淋狗骨头。
今晚可以像上次那样舔两口吗？
东侨里奈拒绝了它的请求，并且从奇怪的情绪里拔出头绪来，感觉很有意思地记录下这个情况。
她一直以为自己的查克拉能够喂养式神，是因为她现在是查克拉和咒力一起，混杂在一块的两种力量，摇匀后可能会和牛奶加茶水一样，变成美味的奶茶，对于玉犬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接受的难度。
但现在看来，可能查克拉和咒力本身就是有共通之处的。
她的查克拉属性是阴性，那么这么看来，宇智波的写轮眼也是阴性？
没看出来啊。
她还以为他的查克拉属性是以火为主的，其他的都是他自己锻炼开发出来的，没想到他和她还是同一个属性。
他最厉害的还是幻术。
那这么说来，她是不是也能学幻术？
依靠上世界的底蕴把自己的射击天赋给点到了这个世界暂时没多少人能追上她后，她一直琢磨着要开发新的战斗方向。
奈良家的家传忍术并不具备强大的攻击能力，属于辅助系，更擅长控制和束缚。巧合的是，十种影法术，从对自身的增福状态上来看，也是辅助系，擅长召唤，并不具备直接增强她本人战斗力的能力。
射术用来完成任务，打击地方可以。
真要战胜同级别的对手，用射箭的方式就不太合适了。
打游戏的时候，射手都是点塔最快的。
所以接下来她可以在三个方面选一个来增强自身的战斗力，幻术，体术，刀术。
最方便就是用刀，这个不需要别人来教导她，她自己就能练，上辈子当时学的就是怎么拿刀砍咒灵。
目前她的刀术还没有大的进步，主要是因为练刀这种不能作弊。和射箭不一样，准头是天生的，手和脚没有肌肉记忆，不听话射不好不要紧，只要给足够的时间去调整，用查克拉和咒力增强力量，肯定还是能按照她自己的准头来射中的。
至于练习？多烧几个仓。
现在不就练的挺好。
刀不行，没有时间给她调整。
有句话叫做一寸短一寸险，生死搏斗的时候，慢一拍都会丢命。她的意识还在，但手脚肌肉不能做到如指臂使，所以有关于刀，她还有很多需要练习的。
体术也是一样。
需要时间。
这样的话，更快提升战斗力的可能就只有幻术了。
被玉犬啃了口，果皮破损的果子滚在草垫旁边，熏地整个空间里都带着一股子橘子香。
她计划完自己的升级道路，转头去看自己的式神，却发现它们俩不知道什么时候狗狗祟祟凑到了宇智波止水旁边。
没有她的允许，不敢咬，也不敢啃。
它们俩在那边吸人呢。
凑近在他的头旁边，沉醉地吸一口，还偷他枕在枕头下面的草啃着玩，被她抓到的时候，它俩抬头露出微笑，牙缝里的草叶子格外明显。
……
蠢死了。
以前不这样啊。
要不还是把那个蠢鲤鱼给扔了吧。
看看拿到它的这一天里都发生了什么，宇智波止水不正常了，玉犬也不正常了，连她自己……
都有点不正常。
生物钟保持前段时间的低需求睡眠状态太久，这两天突然睡的有点多，睡不着。
被咬一口的地方现在还在发烫，不清楚是个什么原理，一个脸蛋烫，另一个脸蛋是冰凉凉的。
从前只知道喝酒能让脸发烫，第一次知道被咬也可以有相同的效果。
经过自省，她当然也知道自己被咬的一部分原因估计是上次舔了口被他发现，现在莫名其妙就被报复回来。
但你要报复就也舔口。
凭什么咬人！
东侨里奈注视着躺在旁边的罪魁祸首。
谴责的。
冰冷的。
生气的。
嗯？
疑惑的。
玉犬它们都在他身边溜达那么久了，以他的警戒心，不应该没醒过来吧？
难不成？
她试探性地挪过去，对方毫无反应。
试探性摸了摸他的头毛，毫无反应。
掏出小皮筋，毫无反应。
甚至感觉他还挺开心。
嘴角上扬了0.01°
：）
就猜到他是在装睡。
她知道了。
以退为进是吧？
假装自己很愿意，让她觉得无趣所以直接不给他扎。
今天这小辫子扎定了！
蓬勃的情绪波动，会造就格外高超的技巧。之前她编小辫子都是很简单的，扎起来，再夹一个夹子就好。
忍者们的头发长短不一，他人都走了，不能太为难他们。
她从来不抱怨素材的状态，现在第一次觉得忍者头发太短不好，这样她就只能采取遍地开花模式。
最后她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地点头，重新步入睡眠。
天快亮了和她再眯一会儿没有任何冲突，反正被扎的那个一直装作睡着，现在重新休息的话，他们俩都能再躺会儿。
至于尽快赶到战线建功立业，积攒功勋升职加薪的事情，她还小呢，和她没有什么关系。
她这个年纪晋升中忍已经有点惹眼，要是再晋级到上忍，那以后去战场上岂不是给自己在脑袋上面扎一个明晃晃的牌子。
叫——快点来打我。
打一个我，赚一堆声望。
属于游戏里的巨额经验怪，奖励和声望值都掉很多的那种。
东侨里奈才不想为难自己，她浅浅地打了个哈欠，睡着前还在想到时候要重新去买一点绑头发的小皮筋和夹子。
这种东西价格不贵，买起来就是一大把。
她本来还以为自己上次买的能用很久，现在看来真是低估了自己。
她准备接下里还是以锻炼自己和摸鱼为主要任务，就不和宇智波一起当显眼包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有时候有些事，是无法自己控制的。
她感觉自己还没睡多久，旁边的人突然就跳起来，出去看了一圈后飞速回来然后扯着她就开始收拾东西。
“快起来。”
他简短地陈述情况。
“岩忍趁着云忍的精锐在风之国的时候，去偷袭云忍这边的战线了。云忍那边没有留下多少人，应该是为了能够让后勤部队和其他人撤退，雷影和几个上忍把岩忍部队给引出来了，他们正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走。”
“朝着我们这里走？”
东侨里奈楞了下，而后反应过来。
他们俩昨天一天赶路不积极，目前还在草之国呢，靠近泷之国的边缘，而根据之前传来的消息，云忍他们的战线就放在霜之国那边。
云，岩，火。
三个国家都放了战线在霜之国的。
一般来说，就算彼此混战，攻破了对方的防线。在己方精锐的掩护下，也能边战边退，但云忍的精锐在风之国和砂忍厮杀呢，剩下的人可不足以掩护后勤撤退。
要护住后勤的话，就只能以强大的武力值，以一敌百了。
想明白这点，他们俩飞速地收拾东西，试图在被发现之前跑开。万一运气太差，撞上从风之国退出来的云忍们，到时候被迫加入云忍和岩忍的混战，他们两个木叶的忍者多倒霉啊。
他们已经尽量加快速度。
但还是没跑过。
因为对面领头的，是雷影吧？
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转了个弯，带着一票岩忍，以完全无法避让的快速速度和他们俩撞了个正着。
雷影也是恰好感知到这边有两个较为强劲的查克拉，想着过来看看，要是云忍上忍的话，能缓解下他们的压力。
谁知道刚靠近，就看见对面两个不太高的身影跑的飞快。
其中一个……
那个满头的小辫子是怎么回事？
没听说谁家上忍有这个特征啊。
再靠近一点，这脸有点眼熟，在哪个资料里看过，好像是木叶那边宇智波的一个天才。
等一等。
这个形象……
宇智波？
第29章
东侨里奈这辈子见过人最多的时候, 是商城节假日折扣，整条街都有折扣，针对隔壁种花家的某宝还有更大优惠。
惠及的范围包含了漫画, 周边，吧唧，立牌，各种娃娃，和各种游戏们。
那是第一次，站在霓虹街头, 她感觉自己出国了。
现在的情况已经更新了。
这才是她见过人最多的时候。
放眼望去，全都是岩忍。
人人人人人人。
雷影带着几个人轻而易举地就被淹没在里面,但他个人的存在感还挺强,因为他战斗风格异常狂放。
他赤手空拳，半露着上半身,结实如同石头般的肌肉上缠绕着蓝色的电光。神出鬼没地穿梭在人群中，停顿后就会猛地爆发出攻击,像是摔碑手一样,抓起一个忍者举起来后冲着人群狠狠惯下。
轰隆一声。
人群四散开来，地上都被砸出一个大坑。
至于被抓着砸起来的那个。
坑里的勉强还看得出来是个人。
他在人群中突袭时，四面八方都有忍术砸落在他身上，比隔壁种花家过年放烟花还热闹, 风火水土, 各种爆破。
他一点都不带避让的。
勇猛地冲过去。
继续扯出来一个当武器砸。
一路冲过来时,四面都可以听见忍者们的呼喊声，吵闹得狠,但哪怕是在这么多人中间，都能听见他爽朗的狂笑声。
“宇智波的小崽子, 这是你的新造型吗？”
雷遁加持，他的速度快到极致，刚刚还在朝着左边跑，突然就一个转身咻一下冲到他们俩身边。
他甚至还来得及在路上抓了几个忍者扔出去。
顺便扔回去几个雷遁。
他歪着头，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太阳花？”
“还是蒲公英？”
蒲扇大的手从旁边伸过来，扯了扯其中几个揪揪。
刀光一闪，被他扯住的揪揪被宇智波止水自己切断，要不是他动手够快，高速运动中的情况，他跟不上雷影速度的话，头皮可能都会被扯下来一块。
东侨里奈跑的比他们俩更慢一拍，看到被砍下来的揪揪时，愣了一秒后勃然大怒。
一刀就砍了下去。
斩在雷影的胳膊上，发出金属般的碰撞声。
“不许动他！”
的头发。
辛辛苦苦扎了好久的。
连头发的发绳都是她挑好的纯色活泼款。
手上被来了一刀，雷影连眼神都没给她，反手抓住刀刃就将她整个人往后一扯。眼看她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朝着他倒过去，东侨里奈果断松手，灵巧后仰一个铁板桥，脚腕顺势上踢，将刀尖直接捅向他的心窝。
哪怕是胸口的要害位置，雷影也不闪不避。
他注视着在她身后疯狂结印的宇智波止水，几秒钟间他已经抗住了三个幻术，两个火遁。
正当他跨出步伐，朝着他伸出手时，腰腹部突然被缠绕住。
雷影轻声咦了一声，低头看见地面上的影子如同藤蔓般生长出来，从他的脚腕一直蔓延到他腰的位置。
他被死死捆在原地。
“火遁·凤仙花爪红！”
漫天飞舞的手里剑带着火焰的力量在空中轰然炸开，同时还有多个火球和东侨里奈砸过去的风遁。
她的风遁纯属临时抱佛脚。
完全没有威力。
但风助火势。
风刮过的时候，燃烧着的火焰不太明显地大了一点点。
宇智波止水冷着脸随后拔刀，在一瞬间，他的身边出现了多个身影，每一个都拔出了新的武器朝着雷影袭去。
心脏，头，眼睛，喉咙，脖颈。
所有的要害部位在同一瞬间遭到袭击，一刀砍不透就多砍两刀，哪怕是拥有雷电之铠的雷影也不敢多抗这样的攻击。
他低喝一声，雷光乍然间炸开。
耀眼地把交战的那一小块区域都照地极亮。
一声闷哼后。
两个人分开站立，宇智波止水手里的刀已经断掉，他捂着自己的头发，头顶的位置已经被削掉了大部分头发，头皮的位置都留下了一道不算太浅的伤口，鲜血不断渗出。
他沉默着抬起头，写轮眼在瞳孔中缓缓旋转，眼底一片鲜红，粘稠的血液如泪滴一样，在他脸颊处蜿蜒而下。
连带着他持刀的手腕都扭曲出明显的痕迹。
雷影站在他面前，爽朗的笑容收起来后，他就变成了一个看起来非常不好靠近，暴躁严肃的老人。
护住他半个上身的铠甲上出现了明显的裂纹，手臂因为承接了多次手里剑留下了被灼烧砍打后的痕迹。
最重要的是，在他的喉咙处，出现了一道很明显的刀痕。
有鲜血顺着流淌。
伤口不太深，只是小伤。
但只看那么多岩忍围着他砸了不知道多少下，都没在他身上留下明显伤口，就知道这个人的攻防属性有多高。
不愧是一村之影。
这个战斗力，是东侨里奈来到这里后，见到过最强悍的人。
“瞬身止水，宇智波年轻一代的最强者吗？”
“本来还以为他们一直龟缩在木叶村里，守着村子的外围，从此就会没了心气。没想到他们还是有点气运的。”
他咧嘴一笑，眼神森然。
“小子，我现在是真的想杀掉你了。”
岩忍的攻击比他想象地还要难缠和决绝，去风之国的精锐们至今没有撤回，很大可能是遇到了别的意外情况。
他需要拖延时间。
替撤退出来的云忍拖住这些岩忍，不让他们有机会在雨之国堵住他们。二来，他也需要给正在撤退的后勤部门争取时间，就算这次的行动没有成功，他也要为云忍留下足够的有生力量。
所以，不是他被数以万计的岩忍追着打。
而是他一个人，拖住了一万岩忍。
今天之后，他或许不会再拥有未来。
但他走也走得轰轰烈烈，同代的那些老家伙哪里能有他猛。他也许不是活的最长的那个，但他相信，他绝对是死的最壮烈的那个。
本来的目的就只是这个，但谁让他运气好，在路上还能遇到宇智波的天才，在死前还能做掉一个宇智波的天才为云忍的下一代扫清障碍，他可真是幸运啊。
他呲着牙，手里的雷光又逐渐明亮起来。
此时，一声鸟鸣声突然响起。
比声音更先落下的。
是一道刺眼的雷光。
“轰——”
对准他的脑袋就砸了下去，哪怕是雷影这种对雷电抗性极强的人都忍不住楞了几秒。
他扭过头，第一次抬眼去看跟在宇智波止水旁边的那个小姑娘，她以诡异的姿势俯趴在地面上。
漆黑的阴影在她身体周围散开，困在周围半米的样子。
“虽然有点勉强，但应该可以借用一点点。”
她皮笑肉不笑地扯动嘴角。
其实是想露出一个笑容的，但因为心情实在太差，也因为平常脸上的表情不多，脸部肌肉没得到足够的锻炼，所以她笑起来时，只有森冷的杀意。
“刚刚我就想说了，是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无视我。”
“生得领域——罗生门。”
脚下的阴影如同波浪般起伏着，她可以鲜明地感觉到，被她牵扯过来的这片阴影，已经成为了人世间与地狱某处的门户，古怪又强大的力量从其中被抽取出来，温顺地等待着她使用。
随着她的一招手，雷影脚底下的影子如蟒蛇般窜起，席卷而上狠狠地吊住了他的脖子，并随着收紧的声音，让他颈部的骨头发出咯嘣咯嘣的脆响。
雷影伸手想把影子扯开，但漆黑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死死捆缚住他的身体，让他一时间根本无法挣脱开。
被无视了挺久，凑上来就会被他们三个人默契地砍上几刀的岩忍们趁势涌上来。
宇智波止水还想结印，手一动旁边的小姑娘就凑上来抓住他的胳膊往后一扯：“还不快跑！”
该死的雷影老头，你不讲武德欺负小辈！
活该被人追杀！
扯着宇智波止水一路冲出岩忍的包围圈，跑到最后的时候，东侨里奈都不知道她自己在想些什么了。
浑身上下，那种深入骨髓的虚弱感一直在弥漫出来。
大脑昏昏沉沉。
眼前的视野一会儿明亮一会儿暗。
铁锈的腥味遍布整个喉咙和鼻腔，她总感觉自己的眼睛里似乎也在不停地往外面淌水，不应该是疼哭了吧？
那可太丢人了一点。
视野中最后黑下来前看见的一幕，是宇智波止水被砍的乱七八糟的后脑勺，似乎还有人在惊呼着什么，然后她就控制不住地陷入黑暗。
跑着跑着，斜后方的小姑娘突然一声不吭地软倒在地。
属实是给宇智波止水吓死了，他死命扯住了她，辨别下方向后朝着一个地方继续跑。他记得前两天路过的时候，当时有看到一个很隐蔽的洞穴，本来是想拿来做休息场所的，所以顺手布置了隐蔽的术式，现在术式应该还没有失去力量。
他必须要带着她甩开岩忍的追击，逃出去。
但有时候，倒霉事情就会连着一起来。
那个洞穴被人破坏了。
身后的岩忍紧追不舍，可能是急着拿他的人头回去换功勋，也不知道是不是蠢。有这个精力，怎么不回去打雷影呢。
趁着他们两败俱伤的功夫。
或者也不叫两败俱伤，叫他们拼尽全力暂且控制住了那个老家伙，还在他身上留下了点伤痕。
影级，真是该死的强。
宇智波止水抱着人越跑越懊悔，早就知道了云忍这次受挫，为什么不多想想，为什么不躲地更远一点。
他抱着她的手在发抖。
如果因为他的一时疏忽，因为他们的运气比较倒霉，导致她死在这里，那他就算死到了黄泉也不会瞑目。
可能是他的祈祷有效果，也可能是上天没想让他们死，在拐进一处林子时，他碰到了两个木叶的忍者。
从他们的护额来看，是两个中忍。
从查克拉来看，都是精英中忍。
他喘了口气，哑着声音掏出证明。
“我是宇智波止水，木叶上忍，临时抽调你们做个任务。”他把抱着的小姑娘放下来一点，让他们看到她额头上的木叶护额，“带着她，马上向南部战线撤退，告诉大蛇丸大人，雷影正带着岩忍往这边冲。”
说话间，他都能感觉到自己喉咙里不断冒出来的血腥味。
他强行咽了回去，用一种格外冷漠强硬的态度对待这两个中忍。
“我会留下来断后。”
“你们要做到的，就是不管怎么样，也要保护她到安全位置。”
他停顿了下，伸手擦去溢出唇边的鲜血。
“我以木叶上忍的身份命令你们。”
“一定要完成这项任务。”
他说完了他的要求，但面前的两个中忍却并没有听他的命令起来出发的意思。其中一个甚至还发出了嘲讽的低笑声。
“上忍？”
“瞬身止水？”
“据我所知，你虽然有上忍的实力，但并没有被村子公开授予上忍的身份。你拿什么来要求我们听你的命令？”
寒意涌上心头，宇智波止水抱着怀里的人，一言不发地就往外走。
他确实没有被公开授予过上忍的身份，之前发生的意外打断了这一进程。本来是打算回去后进暗部，到时候自然会有上忍的身份。
但现在……
这两个人那么了解他的情况，很可能和家族敌对。
留下来会更加麻烦。
他刚走没几步，就看到那个人一个瞬身术闪到了他面前。
“说两句就受不了？”
“瞬身止水也不怎么样嘛。”
火川大和阴阳怪气地嘲讽着，说到这几天的遭遇，他真是心头一团火在冒。阴差阳错，徒弟被送去和宇智波搭档了，是好事也不太好，这不是正准备去接徒弟免得发生什么意外。
结果他们俩在外头闯，每天就和外头的燕子迁徙一样，跑的飞快。
还一直被人在屁股后面追着砍。
一路跟在他们身后追，一路听各种打听到的消息，火川大和觉得自己这些年的经历真是寡淡了。
加起来都没这两个人几天来得惊心动魄。
也是他们俩运气好人缘不错，年纪大了自己也有多手准备，准备回战线的时候就收到了消息。
感觉到前面有坑，和大蛇丸打交道以前没事，现在容易给自己找麻烦。他们俩干脆没回去，追着这俩的脚步准备到西线那边，自来也那边战线拉的长，容易被他们钻篓子，到时候先交了任务，再去追徒弟。
然后徒弟就从天而降了。
血淋淋的。
躺在对面宇智波怀里一动不动，不知道还有几口气。
火川大和咬牙切齿，要不是这宇智波看着也是浑身是血，扛不住揍的样子，他就想拉着老战友动手了。
md!
狗屎宇智波！
感觉到他们眼里的恶意，宇智波止水拔出刀，心止不住地往下沉去。
该死的。
真的是对宇智波有敌意的忍者。
怎么会运气这么差。
“你们要动手吗？”他冷着嗓子，“战时对同伴动手可是重罪！”
火川大和嗤笑一声：“你这样子我到时候送你过去，说是雷影杀的，你说他们信不信？”
他这嘴太快。
及川清河拦都拦不住。
眼睁睁看着对面的宇智波刷一下亮出写轮眼，然后不知道怎么了，突然也闭上眼倒了下去。
他只看到他的眼睛最后一刻好像变成了血红一片。
是血吗？
“欸！”
火川大和一把抓住一起滑下去的徒弟，任由宇智波滑在地上。他烦恼地挠挠头，看看同伴，早就已经用忍术把他们这块地方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他们之前就已经在外面布置了很多术式，刚刚清河也出去简单给他们来的时候留下的痕迹做了清理，应该不至于那么快被发现。
那些岩忍身上还有任务，不会追太久的。
只要在这里熬过几个小时没被发现，就算是被他们给躲过去了。
给徒弟处理了下伤口，把她放到柔软的草垫子上去。再不情不愿地给宇智波处理完伤口，随便把他丢在地上。
火川大和举着没点燃的烟斗惆怅地在鼻子旁边闻了闻，借了点味道：“清河，我怎么有一种自己养大的白菜要被别人给拱走的感觉。”
“……”
“你说我徒弟知不知道他是宇智波止水啊？”
“……”
“她看着挺聪明* ，但不认人脸，年纪也小，特别容易被别人给骗。你看她不是被骗地跟着他来回跑了那么大一圈嘛，她会不会还没认出来啊？”
“……”
“嗳，你说句话啊。”
及川清河往外面又丢了个幻术封印阵，回过头给了他一个肘击。
“你问我我问谁？”
“你现在就像极了那种女儿被骗走的爸爸，急眼了。说话那么难听，这时候你去刺激他能有什么好处？”
“给自己惹一身骚。”
他没直接说，你徒弟看起来和宇智波关系很好的样子，知不知道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你搁里面闹腾什么，难道还想变成那种特别不讨人喜欢的婆婆，搞拆散同伴的那套吗？
“我……”
火川大和悻悻地低头，又嗅了扣烟斗。
他当然知道和宇智波闹起来没好处，之前明明还是他主动劝徒弟不要把这种仇恨放在心上。
和宇智波纠结复仇的事情对她没有好处。
但现在看他们俩相处地还不错，他又开始不得劲起来。
“我就是说说。”
他强撑着倔强低声嘟囔。
“我腿都快溜细了，都不能让我嘴上说两句痛快痛快吗？”
“呵，”及川清河发出冷笑，“你当上忍的机会，当年就是被你这张嘴给说没的。”
火川大和：“……”
他安静地闭上嘴，假装自己没长嘴。
在知道外面有岩忍大军可能经过的情况下选择隐藏，这是一个很大胆的危险做法。他们俩一前一后，盯死了附近所有的位置，保证发现有岩忍第一时间就干掉他。
在他们俩在外面值班的时候，躺在地上的宇智波止水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呆滞地动了动手腕。
明显神智还没有恢复。
但他依旧下意识地往前爬了点距离。
一直到能够伸手握住草垫上垂下来的那只手，确认还有脉搏的跳动，他这才又闭上了眼睛。
再次陷入昏迷。
第30章
东桥里奈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自己坠入幽深的泥潭,四周都死挤挤挨挨，没有什么距离感的家伙。他们和泥潭融为一体，叽叽喳喳的。
很吵。
有在唱歌的。
也有在说话的。
最多的, 应该都是在骂人。
好像是几辈子没见过一个活人，控制不住就要骂个痛快。
东桥里奈想反抗，但却根本无法挣扎。
混沌的意识在泥潭中被裹挟着成细碎的样子，好像一切都在被揉碎，被打压，被细致地一点点切开。
她成了砧板上的猎物。
无处可逃。
再后来,有一团巨大的又热烈的光突然靠近，甩都甩不开,应该是抓着她的手腕——拉着她继续下沉。
下沉？
她奋力睁开眼睛, 想看看到底是谁想害她。她以为自己动作幅度很大，最少应该是已经从床上坐起来了, 但实际上，她只是抽动了一下手指, 艰难地撑开了自己的眼皮。浑身上下的剧痛和酸涩感在她清醒的一瞬间, 从身体各处翻涌而来。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没有良心的恶毒资本家，因为拖延半年没发工资，大过年的被员工们堵在家门口讨薪。
脑袋疼。
眼睛疼。
喉咙疼。
连眨眼都能感觉整个大脑正在疯狂叫嚣着痛的要炸开了。
东桥里奈：“……”
从来没有那么清晰地感觉到眼皮子那点对于人体来说少到不能在少的肌肉组织里蕴含了多少敏感的神经。
眨眼的时候，能感觉到每一根神经都拉扯着脑子。
眨地快一点感觉自己都快把脑子给扯出来了。
痛。
这反应也太强烈了一些。
这就是强行使用生得领域的后遗症吗？
东桥里奈一边乐观地想看别人用生得领域的时候都活蹦乱跳的, 哪怕是强行使用不成形的领域, 事后也就多瘫几天。
证明她瘫几天应该也没问题。
一边理智在大脑里很狠地警告她,她的状态和别人的状态能一样吗？上辈子就没掌握领域，顶多就是摸到了一点领域的边边。
这辈子咒力复健都没全复健回来呢, 十种影法术才开出来多少个，莽撞对上影级强者, 硬开领域，没死就不错了，哪里是瘫一两天就能养回来的。
哈哈。
问题不大。
这不是开出来了。
一想到那个老头最后看向她的眼神，她就觉得浑身舒服。
眨眼都不太疼了。
就是手腕疼，像是挂了个什么重物，整个手腕都火辣辣的发烫，还发紧发麻，有一种血液不流通，感觉整个手腕要没掉的感觉。
这是醒来之后正常应该有的感触吗？
她眨巴下眼睛，观察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简单的山洞，外面有水流的声音，很响亮，洞内光线比较暗，可能是在某个瀑布后面的山洞。地势比较高，整个洞里都蛮凉快的，但不会过分潮湿，身下垫着的垫子柔软舒服，还散发着草叶晒干后的味道。
清浅的植物味道。
有人救了她。
对她还蛮好的。
是宇智波止水吗？
回想一下当时他的伤势，感觉好像比她轻点但没有轻到哪里去，所以他竟然能够那么勇猛无敌，直接带着她冲出重围，带着她躲藏起来后还有精力照顾她吗？
那么厉害？
她还以为自己睁开眼睛醒来看到的应该是某个监狱。
或者是岩忍的牢房。
即将面对严刑拷打之类的。
美好地太过分，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幻术。
“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过来。
她抬起眼，看到她师傅火川大和正叼着根树枝看着她，靠近走过来的时候，能闻到一股很香的烤鱼味道。
她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眼睛和脑子还没有从强开领域的打击中缓过来，但肚子复活了。
她好饿。
饿的感觉能啃掉一头牛。
她想张开嘴，动了动嘴唇发现自己连咀嚼的力气都没剩下多少，最后只能虚弱地张嘴啊了两声。
发出了神奇的。
沙哑的声音。
有点像是鸭子。
火川大和听着稀罕，探头过来：“再叫一声看，还有力气没？”
东桥里奈：“……”
没有了。
用眼睛询问你们怎么在这里。
以及，鱼熟了没，能不能给吃一口。
肚子饿的又快死掉了。
她用眼神给完信息，多瞄了两眼，眼神中逐渐带上质疑。
“你是幻术吗？”
“幻术就幻术，告诉外面的岩忍，先给我吃口东西。”
“不然你们问不到什么，我就要死掉了。”
火川大和：“？？？”
他伸手捏了把徒弟的脸。
“说什么胡话呢，我看起来就这么像幻术？”
“像。”
来自徒弟的真诚肯定。
“我师父出任务的时候，浑身都臭臭的。”
“头发乱噗噗。”
“身上带着烟味和汗味。”
“你太干净了，肯定是岩忍的幻术。”
火川大和：“……”
他扭过头。
老朋友笑地倒在石头上，像是一条鱼一样蹦来蹦去。
“我那是男人味！”他倔强挣扎，“在外面出任务的时候那么在意自己的形象干什么，再说了我又不是不洗澡，就是洗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
三天洗一次嘛。
反正又没臭。
烦死了。
怎么回家要被管，出门在外还要被徒弟管，不听还不行，不听的下场就是在这里被老朋友笑话。
愤怒之下，他伸手捏住徒弟的腮帮子就是一掐。
及川清河从后面走过来，拍开了他的手：“走开走开，你这个师傅邋里邋遢的，带不好徒弟就算了，怎么还乱捏人。你看看你这手，手都不洗就过来，把她脸给蹭成什么样子了。”
比起糙地可以的火川大和，他明显要讲卫生多了，他翻出来一块手帕，给东侨里奈擦了擦脸。
擦完后。
手帕上全都是炭烤的黑色。
本来只是被捏的时候留下两个黑手印子，现在整个脸蛋都变得黑乎乎了。
及川清河：“……”
咳。
没这么细致地照顾过小姑娘。
打湿帕子回来给她重新擦过，发现小姑娘脸嫩被他们俩碰出好几个红印子来。偏偏她还挺乖，一直就仰着头沉默不语让他擦。
擦完后还用沙哑的声音和他说谢谢清河叔。
清河叔心虚地拿走了手帕，心里准备以后先在孙子身上试试。
他给小姑娘喂了两口鱼，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排除掉中间笨手笨脚差点把水倒她鼻子里外其他都一切顺利。
嚼了两口，感觉自己的喉咙和肚子得到了拯救。
自觉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的东侨里奈叹口气，问他们怎么跑出来了，外头的局势乱的很，最好还是回去躲躲。
“回去？”
火川大和卷了自己的烟叶，塞到烟斗里美美吸上一口。
“你才出来多久，别在自己脸上摆出一副外面很危险，你们出来很容易，我是为你们好的操心表情。”
“我和你清河叔在战场上混的时候，你妈当年都还在河里摸鱼呢。出来接几个小任务，死不了人。”
“回去才麻烦呢，那群家伙争取完各个部门的意见，接下来就盯上了我们这些没死的老忍者。一天天的，回去吃个饭都没有安宁，天天都有人过来问，你觉得谁当四代火影比较好。”
及川清河拍了他肩膀一把。
火川大和斜着睨他一眼。
“怕什么，她年纪小但天赋好，总是要让她知道清楚的。我们不和她说，等到时候别人坑她吗？能当火影的一共就这么几个人，参与进去容易遭殃又没什么好处。不如在外面多混混，等差不多了再回去。”
“大部分人投谁，我们就投谁呗。”
东侨里奈嚼着鱼肉不说话。
她同意这个观点，没有要给自己增加麻烦的意思。她到这里的时间有限，并不足以完全了解这里的强者，木叶的三忍在她这里只是远远眺望过的程度，唯一简单见过，打过招呼的就只有纲手。
一个很热情的大姐姐。
在赌场看见的。
因为在赌场输光了所有钱还倒欠，还不起，还是雨之国的赌场，整个人钻进钱眼里，为金钱发疯的赌场老板冲到了木叶的营地，让他们把纲手带走。
不要影响他开门做生意。
最好能给她把钱还了。
嗯……
最后是纲手莫名其妙在战线上出现了两天，那边的一个大队是宇智波带的，为首的宇智波似乎是想让纲手帮忙救治伤员。
失败了。
纲手跑的飞快，完全没有在战场停留的意思。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她留下来的那两天，让忍者们提供了一些药草，制作了一些药品后才离去。
东侨里奈当时接过找药的任务，送过去后被很热情地抱起来晃了晃，被说了“啊啊啊看起来好可爱，想带去赌场当幸运物”之类奇怪的话。
还被建议她可以找火川大和撒娇。
用来获取更多信息。
……
她当时还以为自己真的很会撒娇呢。
但看起来不管是动作还是发出声音，都不太符合撒娇的定义。
她叹口气。
张嘴示意师傅再给一口鱼肉。
火川大和把鱼肚子上的肉弄下来塞到她嘴里，一边喂一边嘲笑她：“现在不觉得我是幻术了吗？幻术的师傅会给你喂东西，还会给你烤鱼吗？”
东侨里奈缓缓眨了眨眼睛。
她还没恢复过来，大脑疼的好了一点，但还是混混沌沌，这让她说话和理解的速度慢正常人一拍。
偏偏她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又很认真。
看起来非常真诚。
“不知道。”
“但幻术的话，应该做不出那么难吃的鱼。”
表皮都烤焦了，撕开后里面的肉也带着一股子焦味，调料的味道没有进去，撒的方式也不对。
一口没味道。
另一口又超级咸。
确定了。
是师傅，没吃过比他做的还难吃的烤鱼。
火川大和：“……”
徒弟对他过于了解。
但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
：）
及川清河在那边擦自己笑出来的眼泪，感觉自己这辈子做任务没做的那么开心过。正在这个时候，他看到地上的人似乎动了下。
“？”
“他是不是醒了？”
他凑过去，秉着来都来了，刷点宇智波友好度的心态发出询问。
“还好吗？”
“要不要起来吃点东西？”
东侨里奈慢了很多拍地想起她好像醒来之后就没有看见过宇智波止水，还以为他被放在其他位置呢。
这个角度……
他不会是被扔在她睡的这块石头下面旁边吧？
她挣扎着动了下，努力翻过身，把头从石头上探出去，正好看到宇智波止水睁开眼睛，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前方。
他的眼睛看起来很奇怪，明明是恢复了正常黑色的样子，但眼白里全都是红色血丝，看起来非常疲惫。
最重要的是，在眼睛瞳孔的中间，隐隐约约出现了三个小点。
有点像是没盛开的小花。
她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他的眼角，看到他的眼皮子下意识微微合拢又张开，确认是已经恢复了意识。可能是因为和她一样，之前跑的太拼命，现在浑身都没有力气，大脑呆滞一下子给不出什么反馈。
东侨里奈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腕，难怪她刚刚感觉沉的要命，原来是被人伸手攥地很紧，手指捏的都快卡在她的肉里了。
又疼又麻。
像是在手腕上箍了个超级紧的皮筋。
有点难受，但她并不觉得不开心，反而有点满意。
真是世纪好队友。
直到最后都没有扔下她。
她都可以想到她昏迷之后被他拉扯着往前狂奔的场景。
看在他对她那么好的份上，她把刚刚收到的鱼肉小块中看起来最好的一块塞到他嘴边。
“张嘴。”
“……”
他张了。
但张的和她想的不一样。
他第一时间伸手碰了碰她的脸。
语气冰冷。
“他们打你了？”